四条眉毛陆小鸡

智慧是最新的性感

【莫三鼻】老头

这时的三哥才刚出狱,故事人物皆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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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一开始不叫三哥,叫三爷。 

 

  到现在为止偶尔还会有人这么叫他。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他也不应,浓眉一挑,叼着烟斜着眼看你,直到把你看得浑身不自在,主动改口叫三哥为止。 

 

  谁也不知道三爷为什么改叫三哥,似乎是从号子里出来开始的。 

 

  是呀,莫三鼻以前蹲过号子,再之前据说也是个跺一脚前街后街抖三抖的人物。 

 

  那现在出来在干啥呢?看着三哥手上身上的大金链子小手表,有人无不羡慕地问。 

 

  “送人上天堂呗。”三哥眯着眼,摸着剃得露出青皮的寸头看着你笑。 

 

  三哥真没说谎,他真的干的是送人上天堂的活儿: 殡葬一条龙服务。 

 

  想着前半生刻龙刻凤,咋咋呼呼,抽烟喝酒打架,立志于把人送进医院;后半生再接手那些被送进去之后再也回不来的人,倒是有一种黑色幽默在里头。 

 

  蹲号子的那几年倒也没什么好讲,回忆里都是灰蒙蒙的颜色。出来之后,莫三鼻摸着揣在裤兜里好不容易省下来的五百块钱,想着明天的出路怎么走。 

 

  出号子的第一件事,三哥拐去商店,打算给自己过个烟瘾。监狱里看守管得严,不让抽,可把三哥憋的,那是抓心挠肺的想。 

 

  看着商店里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烟盒,三哥再次捏了捏大裤衩兜里零零碎碎的五百块钱,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吐沫:“给我来一包……4块钱的哈德门,再买个火机。” 

 

  哈德门是这里最便宜的烟。 

 

  买完烟,过完了烟瘾,莫三鼻发昏的头脑开始清醒起来:自己的出路在哪里?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后来莫三鼻喝大酒和人吹牛时说起这段,总是不会忘记提起那个他口中的贵人。 

 

  虽然在他的嘴里,常常以“那个死老头子”代称。 

 

  “那个死老头子坑的很,娘、的,一星期要了老子三百块钱住宿费,就他那破出租屋?呵。” 

 

  “妈的气死老子了,个死老头子还爱个死干净,整天骂老子住的狗窝说老子把他的房子都熏臭了。” 

 

  “不过那个死老头子人还行,不介意老子捡来小文那个小丫头,还能帮老子哄小孩。” 

 

  “个死老头,天天给小文讲什么土匪头子山大王,搞得小文天天在外面疯,张牙舞爪的哪像个姑娘家。” 

 

  …… 

 

  “那那个老头后来怎么样了呢?”酒友随口这么一问。 

 

  “旧伤,没撑过去。就在后背骨头那儿。”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安静了。酒友甚至可以发誓,他真的看到了三哥眼里的水光。 

 

  …… 

 

  那天给死老头子办完葬礼,莫三鼻回到家,把盒子随手摆在床头,倒头就睡。 

 

  说是葬礼,其实也只有莫三鼻一个人到场,看着殡仪馆的员工把老头子推进去,等到出来之后只有小小一抔。 

 

  梦中似乎还能听见死老头子暴躁的吼声和铺天盖地劈头盖脸地骂他不讲卫生,莫三鼻醒来还有点委屈。 

 

  “个死老头子!”他揉揉发红的眼睛,摸摸鼻子,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声。 

 

  年幼的小文似乎一点也没受影响,每天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只不过陪她玩的人换了一个。 

 

  别人问她,之前陪你玩的爷爷呢?她也只说去山上当山大王去了。 

 

  三哥见了也只觉得是小孩子忘性大。 

 

  只是有一天早上小文醒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哭。哭的莫三鼻心烦意乱四处打转,还不断拿手用力揪着自己本就短的不像话的寸毛: 

 

  “祖宗诶祖宗,我的亲祖宗,你别哭了好不好啊?我脑袋都被你哭大了。” 

 

  “来来来,跟爸爸说说,哪个小兔崽子欺负你了我去把他爸爸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得,还挺有原则,不欺负小孩。 

 

  没想到小文哭的更大声了。 

 

  “我想爷爷了,再没人陪我踢球了。” 

 

  莫三鼻也红了眼眶,一个花臂铁血大汉此时抱着这个面前哭泣的孩子说不出半点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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